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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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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

因為那時候段玦也挺忙,一邊要收拾兩個虎視眈眈的叔叔,一邊還要派人盯著五方觀盯著謝豐,沒閑工夫管別的。

商可柔在段玦的註視下瑟瑟發抖。曾經名震華北的段會長看著自己,明明面容英俊迫人,商可柔卻覺得他看來比羅剎夜叉還嚇人。

她聽段玦語氣不陰不陽地說道:“亂說話,下去以後是要拔舌頭的。”

商可柔面色頓時慘白,張口要求饒。也就是在這時候,一道聲音非常突兀的從旁邊傳來:“拔舌頭?”

“段大人是要拔誰的舌頭,我可以代勞啊。”

尹青嵐聽到這個萬分耳熟的聲音當即轉過頭驚訝地看著角落不知道什麽時候緩緩往上冒的兩簇煙。

一黑一白,越來越濃,最後在空中匯聚成兩道高大的人影。

人影帶著高帽子,一穿黑一穿白,手上各自拿著一個玉牌,正是上回閩地分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的謝必安和範無咎。

謝必安剛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聽到他段大人站在那裏威脅要拔哪個倒黴鬼舌頭——他下意識甩了甩自己的長舌頭,被直接扯斷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那次真的是它成神後遇到的第一血腥的事。

然後謝必安幫腔道:“我和拔舌地獄的鬼差有點交情,有需要的話段大人您盡管吩咐。”

還沒緩過神的商可柔直瞪瞪看著國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兩大鬼差,聽到這話後當場就翻著白眼暈了過去。旁邊的邵東緒還好,依舊鎮定。邵明就撐不住了,跑過來拉住他哥的衣服,整個人都抖啊抖的。

“啊,您也在啊。”謝必安笑瞇瞇對尹青嵐行了一個禮。

尹青嵐回過神:“你們這是可以過來了?”

她感嘆:“看來靈氣恢覆的情況比我想的要好很多。”

“不不不。”白無常搖頭,幻影一樣的身軀跟著一晃:“我們這次過來就是想說這個問題。”它話到此處停住,眼珠子往邵東緒那裏一瞥。

邵東緒點頭,微笑著按著邵明的肩膀:“尹顧問,沒什麽事我們就先走了。”

然後邵東緒就提著弟弟走了。邵明在巨大沖擊之下一時間也沒記起還躺在地上的商可柔,很快這棟古宅裏除了商可柔外就剩下了尹青嵐段玦還有黑白無常。

商可柔的昏迷其實是因為段玦來的時候陰氣的壓迫和謝必安範無咎出現時神力的沖擊。尹青嵐檢查確定她沒問題後,讓她躺到了邵明留下的那頂帳篷裏。

“段大人啊。”

謝必安和範無咎在距離段玦很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就停下了,謹慎地沒有上前:“大帝讓我們來問問現在不周山爐的情況怎麽樣了。”

段玦打開袋子戳開一個還熱乎著的麻糍遞給尹青嵐,頭也沒擡:“怎麽?”

“您把陰火點著了。”謝必安小心翼翼道說道:“那靈火呢?”

範無咎嗓子暗啞,補充道:“這段時日天地陰氣增長很快,鬼道變強了。”

鬼道變強了,不是說它變厚了把地府包裹的更嚴實了。而是鬼道力量增強後地府的陰氣也跟著增長。在這刺激下,先前法則設立溝通人間地府的通道能用了,所以這次範無咎和謝必安才能過來。

可問題是天地間的靈氣還是以原來的速度在恢覆,跟不上陰氣的生長速度。陰陽要相合,再這樣下去勢必會造成天地間力量失衡。這不管是對地府、人間還是對天上都沒有好處。

“我只點陰火。”段玦絲毫不為所動,擡眼桃花眼彎彎笑笑:“現在問我為什麽另一朵火沒點著,賴上我了?”

謝必安連忙擺手:“當然不是當然不是!那不周山爐都多少年前的老東西了,出點問題也正常……但是它實在關系重大,不得不小心謹慎。所以還得麻煩您有空的時候往不周山再跑一趟,看看那破爐子現在是什麽情況”

這一番話可謂是掏心掏肺、情真意切。

段玦搭上白玉手持,修剪整齊的指甲在玉石光滑的表面上輕輕剮蹭兩下,隨意敷衍落下三個字:“知道了。”

黑白無常頓時如蒙大赦,連連點頭。

說真的,下面沒誰願意上來和段玦打交道。他倆和十二殿閻羅推推擠擠許久才被推出來當地府和段玦的聯絡員。即便如此黑白無常也是不敢在試探著提更多要求,謝必安被拔下過的舌頭還疼著呢。

想到這裏,白無常對著相對好說話一點的尹青嵐點點頭,遞給她一塊令牌。

尹青嵐接過來看上面的字:“召令?”

“方便點,以後有事您就叫我們,都能趕過來。”說完這話,黑白無常就迫不及待的化為青煙消失了。

段玦擡手,放在角落裏的桌子無端開始燃燒。黑色的火焰帶著恐怖的溫度,瞬間就把桌子吞噬幹凈連渣都沒剩下。

他站在旁邊臭著一張臉,很直白的不高興。

尹青嵐笑了一下,忽然正色道:“其實剛才我有點吃醋。”

段玦快要說出口的話堵在喉嚨裏,被她突然一句話弄的一頓:“...什麽?”

“以前不太關註,不知道你有沒有喜歡過誰。”尹青嵐說得真誠:“聽說你自由戀愛過,心裏確實不太舒服。”

她算是把段玦拿捏的死死的,兩句話的功夫,迅速降下了這段時間段玦心中縈繞的躁郁感。他眼神在尹青嵐臉上頓住,然後就沒能從再移開,哼哼道:“知道虧欠我了。”

尹青嵐往嘴裏塞了一塊麻糍嚼:“剛才謝必安說的是怎麽回事?”謝必安不說還好,它一說,尹青嵐回想起最近幾天的感受也覺得有點不對勁。

這變化挺明顯的,但她畢竟不是專職管這事的地府鬼神,況且法則都還在上面飄著,要是有什麽大的情況它肯定第一時間就找上門來了,所以尹青嵐才沒把這點變化放在心上。

“不知道。”段玦扯過袋子,把麻糍上面的黃豆面撒均勻了一些:“有時間再過去看看。”

在公館下面,陰氣貼著地面游走。其中一小縷悄無聲息鉆進商可柔的身體,刺痛之下,商可柔立刻白著臉醒了過來。

尹青嵐被她弄出來的動靜吸引了目光,沒在繼續問下去:“醒了?”

昏迷之前的記憶盡數回籠,商可柔不敢說話,捂著嘴巴點頭。

“為什麽不想離開這裏。”尹青嵐挑眉:“為什麽要把那些報紙和照片掛在墻上。”

商可柔顫巍巍道:“這房子...這房子是之前少爺說結婚後給我的。以前多好看的房子啊,我現在也舍不得,不想走。那些照片,還有報紙,他們把我拍的很好看。我、我喜歡,就留下了。”

不過和段玦那張合影之所留下倒也不只因為那記者技術好把她拍的好看。

段玦這面大旗實在是好用,人道打狗還要看主人,這份報紙剛出來的時候,別人不知這消息真假,都對她客客氣氣的。一夜之間,她商可柔仿佛從交際花成了出生高貴的小姐夫人。直到後來看她和段玦再沒有交集,那些人的態度才慢慢冷淡下來。

不管怎麽樣,最後商可柔都很虔誠的把報紙留下來了。

這個理由是尹青嵐沒有想到的。該說不說,商可柔的心態挺好。

“你現在心中還有怨氣,不能馬上去地府投胎。”尹青嵐揭過這件事,繼續說道:“這棟房子現在被邵明買下來了。你不害人,想留下來住自己去和他商量。”

商可柔在段玦的目光下縮縮脖子,拼命地點頭。

於是這事就這麽過去了。晚上尹青嵐在飯桌上和祝阮菱徐止提起時,祝阮菱還感嘆:“她這性格可以啊。有想法、下手果斷,要是放在現在的娛樂圈肯定混的不錯。”

只可惜在那個動亂飄零的年代,沒有一個好的出生,人想出頭是幾乎不可能的。

祝阮菱感嘆完就開始啪嗒啪嗒在手機上打字,尹青嵐看著她:“這是在幹什麽?”

徐止往碗裏夾肉:“給顧兆分享唄,這段時間的常態,手機都快長在手上了。”

“我就是隨便給他同步一下訊息,免得他覺得我們在孤立他。”祝阮菱嘴上逞強回了一句,然後情緒就迅速滴落了下來:“誰讓他這段時間跟死了一樣,電話不接發消息不回,白瞎我這麽為他著想。”

自從顧兆前往藏區,頭幾天還有聯系,給尹青嵐幾人寄過來大包大包的特產,後面一段時間說是去閉關了,然後就沒有什麽消息。到了這幾天就更是,信息一條都沒有回過。

尹青嵐的筷子慢了下來:“小顧這幾天一直沒有和你們聯系?”

“沒有啊。”祝阮菱搖搖頭:“他師父說他閉關了。”

說著說著,她也瞧出尹青嵐表情不對勁,心一下子就提起來懸在喉嚨下面,緊張道:“怎麽了?難道顧石頭出什麽事了?”

“沒有。”尹青嵐搖頭:“我之前給過他一條項鏈,上面封著我以前沒受傷時三道靈力,他有性命危險我會感知到。”

徐止結結巴巴:“這,他不是去修煉了嗎,怎麽還會有性命危險?”

“不管是佛法還是道法,修煉叩心都是危險重重。出了問題不是沒有修為全毀的可能,你們以後修煉也是這樣。”

聽到這話,祝阮菱和徐止反而是放下心來:“原來是這樣啊。”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顧石頭肯定不會出什麽大問題。至於一般的小問題,不是還有身邊的喇嘛在嘛,出不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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